给学生上完课,感觉头大,咳嗽倒不是问题,关键是他们太闹了,根本控制不住场面,这就是我做老师的最大失败,缺少威严。
在收拾东西,准备回学校,刚好辅导班的负责人有事要出去,另一个女老师,笑说:“留我看家也行,我要吃点好吃的。”桌上放着一些水果。
她让我也吃。
我拿了个橘子,说了再见下楼了。
在楼下,剥开橘皮,不知道是因为刚好旁边有光还是这个橘子本来就是这样:橘肉是米色的。
第一反应,这个橘子不甜;第二反应,想到去年的一句话:大约橘黄或者橘红就是南国秋了。
那个时候,一个人,应该是一个人,心里是有挂念的人。然后不知觉地就到了秋天。我记得这样一个场景:我走在开水房旁,天没有雪,路边有,路上也结着冰碴。稀松的灯光,匆匆来往的人。人们说话,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热气,表情是欢愉的。貌似在说话的都是好脸色,沉默的都没有表情的走过,我倒不会想到这群人里面有没有可以相谈相忘的,而是会想一想那个表情最真实。那些转身就换一个表情的人,有点可怖。
在这样的一种氛围,如果一个人这个时候停下了,在一群人中间停下了。他静静地站在人群中间,想从天上看见点什么。
我想,没有人会注意的。
在视野的角落,是很模糊的橘子的轮廓。
有人在卖橘子。
我就想到南国了。也不是说会涌上大段的童年记忆。就一个印象:漫山遍野红黄相间,空气里飘着干燥清凉的太阳气味,我们放学回家了,间或的果香让人直接想到挂在枝头沉甸甸的果实:橘子,柿子···一个橘黄,一个柿红。
然后呢,一张张稚气有点脏的小脸顶着一头有点乱的头发,都偷偷地转进林子了···
大约橘黄或橘红,既有秋天的颜色,还有秋天的味道,更是让人想到收获——满枝头的橘子呢。
我把米色的橘子放在嘴里,果然是酸的。
橘子的果肉如果是米色的,那说明没有成熟。除了早熟橘,正当时节成熟的橘子通体金黄,间或透点绿意,看上去光泽十足,放在手上表皮紧绷。
那样的橘子,剥的时候橘皮汁会飞溅的,里面的果肉有点泛红,呈半透明,放入嘴中,酸甜可口。但是只要往家里的稻草缸里放上一个月,橘皮开始泛点红,原来的酸味基本殆尽。
在以前,家家户户都放橘子的地方,整框整箩,铺上稻草,上面再盖上稻草。春节亲戚拜年,端上一盘自家种的橘子,橘红稳居饭桌的中间,可不好看。亲戚好友随手拿两个橘子,酒足饭饱就开始游戏,开始在村子里串门。
南方的村落 都以氏族聚落为主,一户人家和外村结亲很可能是一个村子和另一个村子结亲。
在冬日的阳光里,有点暖洋洋,随手剥着橘子,一边在村子的小巷里慢吞吞地走。这家门开着,有酒香;那家门也开着,有菜香。走过一条巷子,袋子里已经装满了干果水果,脸也更红了。
手上那个橘子才刚刚剥开没来得及吃。
大约米色的没有成熟的橘子对农人来说这辈子都是吃不到的。只有不懂事,贪嘴的孩子才会迫不及待地。
我是叶山,感冒药的瞌睡劲刚上来,现在退了一点,不过,我还是打算睡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