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的花

这是昨儿的事了。

昨儿早上给老爸打电话,老爸听我的话去老妈那儿了。刚接通的那会儿,还是和往常一样,《爸爸的电话妈妈接》,和老妈小小地唠了会,末了,我说:“妈,把电话给爸。”

“这几天遮袍花很盛了,黄藤花也开了。”我还没说话,老爸劈头就说农事了。

“桃花是不是也开了。”我有些恍惚。

“杏花、桃花过了,梨花,还没开。”老爸随意地说着,他的印象回到了这个季节,比翻书简单吧。

忽然想起高中背的那些诗基本都忘了,依稀记得的一两句让人感觉很纠结。除了昨天写的,我想不起和老爸的记忆,在这些爸爸的花里。

我又翻了记忆,还是找不到花开的那一页。

我能想到的,是我一个人的样子。

那时清明还没有放假,我们早起去上学,一路上会遇着很多来叶山采茶的人,他们大多是老人,偶尔也会有几个孩子跟着。

那些孩子,平日里是不会来叶山的,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近的两个村子,相距脚程20分钟,为什么会没有人来。

在我们那一带流传着这样一句话:“叶山慈扒坞,晒盘射老虎。”这句没有褒贬的话,让人摸不到头脑。

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。

傍晚放学,路边有种喇叭花似的野花,我们都会摘下它,堵住喇叭口,用嘴吹它,比谁吹破的声音响。

“噗——”在人听来好像在笑,可是如果花在,那就不是这个场景了。

我以前一直奇怪,为什么那么多花,就选这种花拿来吹乐呢?

现在忽然知道,那种花,花尾是甜的,有很多蜜。农人命苦,平日里甜的东西是个宝贝。也不知道多少人实验了,终于知道这种花无毒,还是甜的。

农人往往很有乐趣,随意地去吃路边的花,或者,单纯的吃花有点无味。于是就有了那个游戏。

被摘掉花的 那种植物,是不会死的,来年,它还是那样开,还在那个地,不嫌弃任何人。倒是我们这些人,随意拿锄头把它当草锄了。

那种花越来越少了,农人似乎已经不需要那种点滴的甜蜜了,糖多的让人生厌。

我也有很多年没有那种乐趣了。

这个游戏是老爸教我的,还有两种可以吃的花:遮袍花和山栀子。

遮袍花最好的地方,是放学路上,遥望远近处青嫩山坡上的一抹抹红,一帮泥孩子,欢快地跑去,胆大的,有力气的,两下就上山,然后直接折下来。

最先折的那位勇士,自然是第一个吃花的。然后每人都有。

再走过一段路,你就能看见山村最美的一面了:山光撒处,小路蜿蜒,红抹青衬,远远地,这边采完茶的老人下山回家,那边是手挥遮袍花的孩子们回叶山。

他们都是欢笑的。

杂味叶山,爸爸的花,开的季节,开的地方,我都记不起有爸爸的身影。大约他们太早出去谋生活了,大约太多的一个人了。

今早起来本就想写的,我敢保证,如果早上写完的话,那么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。一千个时间动笔,一千种结果。

晚上从图书馆出来,翻墙进体育场,跑完4圈,又翻出来,回寝路上,忽然冒出一句话:好像现在文字都没有去想过,而是坐在电脑前,慢慢码就出来了。

当年花开的季节啊,现在却围坐在冰雪的牡丹江,或许唯一的相同,是当时无忧的快乐和现在微微能看清自己以后的路的快乐。

看了一天的编辑学,樱人正在帮我找关于发行学的书。

即已跑题,就跑吧。

我是叶山,4月6日夜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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